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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生和病人家属之间的关系微妙,随着时代的发展,两者的关系也变得复杂起来。

    在盘贵的呵斥下,黄陂区医院的救护车不得不将病人送往省人民医院。警笛呼啸着驶入汉口,经过长江大桥。

    这辆救护车内的空间不及我们医院救护车的大,郑教授把手机塞到我的手里,便开始为青青作检查,盘贵被护士请到靠近后门的地方呆着,我忍不住朝青青望去,她脸色苍白,头发散乱,脸上戴着氧气罩。

    手机忽然发生了震动,我忙拿出来请郑教授察看。

    “有电话打入,你替我接听一下!”正在忙碌的郑教授对我吩咐。

    可我却不知道如何接听?先前我连知道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,更不懂使用了,只好向盘贵求助,他也是一脸不知。

    区医院的这名大夫向我们俩投来了鄙夷的眼神,然后示意:“按下绿色键,就可以接听了!”

    我找到话筒标志的绿色按键,按下后,就听里面传来了郑秀敏的质问声:“伯伯,你们在哪儿呢?我怎么看不到救护车呢?”

    “对着手机说话,她就能听到了!”郑教授下令。

    我忙把手机放在面前,道:“郑中士,我们已经在朝省医院方向赶去了,你们在哪里呢?”

    话筒内传来了吵杂的声响,我看到了前面捷豹越野车,这才放下了心。

    “师傅,跟上前面的那辆黑色越野车!”我对救护车司机道。

    救护车穿大街,过小巷,跟在了越野车后面,很快就驶入了省人民医院大门内,越野车直接停到了病房楼入口,郑秀敏和老道士打开车门赶了过来,我忙把手机装入兜内,打开了救护车的后门。

    我跟着盘贵跳下了车来,就看到郑秀敏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,正在拨打电话。

    很快一辆担架车就从病房楼大厅推了出来,一名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我们招手示意,郑秀敏赶了过来,对我和盘贵吩咐:“赶快把病人移到手推车上!”

    我们俩合力把青青移到了这辆手推车上,郑教授和这名医生打了招呼,便命我们推着病人往病房楼大厅内赶去。

    救护车上的医生追了出来,向我们询问:“我们出车和抢救费用你们谁来支付?”

    郑秀敏眉头一皱,就对老道士吩咐:“老谭,你来处理!”

    我们跟着医生将病人推入了电梯内,郑教授就向这名大夫介绍:“病人是急性脑膜炎导致颅脑感染,最严重时已经成了植物人,但忽然又好转起来,能够下地走路,可失去了记忆,现在又突然发病!”

    说话间,电梯飞速向高层升去,停在了24楼。

    省医院的这名专家姓洪,名常山,对郑教授道:“我本人建议立刻为病人进行开颅手术,以查明病人颅内病变情况,减轻病人的颅内压!”

    二十四楼是手术室,洪常山对这里的护士道:“安护士,准备开颅手术!”

    这名护士跟刚刚那名护士一起将青青推入了手术室内,命盘贵和我留在外面等候。

    郑教授忙介绍:“我向你们介绍一下,这位是我侄女郑秀敏,她是洛阳军区的医生,负责救治和保护病人的安全;这位是洛阳矿山医院急诊科的袁成华大夫,需要跟我们一起进入手术室!”

    洪常山点头应了,向盘贵道:“您是病人家属吧?”

    盘贵紧张的点头回应,然后向我望来。

    “你留在手术室外等候消息,会有护士带你去办理病人的住院手续!”洪大夫解释,然后有对我和郑秀敏道:“我们赶快去消毒,准备上手术台!”

    盘贵忙拉住了我,低声道:“袁大夫,你身上带钱了吗?”

    我立刻明白,忙从防寒服里面的口袋内取出了一千元塞到他手里,表示:“我这次来的匆忙,身上只带了这么多钱!”

    郑秀敏见状,立刻表示:“盘贵同志,你不用担心病人住院的费用,由我们来负责!”

    他听后便松了口气,就要把钱还给我,但郑秀敏已经拉着我进入了消毒室内。

    我在矿山医院急诊科上班时,也跟着闵大夫上过几次手术台,消毒的程序很复杂,也很严格,我只能看着郑教授和洪大夫,跟着他们的步骤照做。

    一名护士先接过了我们的外套,主刀的两名专家脱的只剩下了背心,然后将双臂完全浸入盛着碘酒的铁皮桶内消毒。

    我和郑秀敏只脱去了防寒服外套,然后将保暖衣的袖子挽到手肘上部,也在消毒桶内浸泡。

    负责手术的护士朗声念道:“病人:盘青青。病症:急性脑膜炎造成颅内压增高,手术名称:开颅探察。主刀:洪常山,郑学忠,助理:郑秀敏,护士:印润润,辅助:袁成华!”

    消毒完毕,这名护士为所有参加手术的人员穿上了墨绿色的手术衣,戴上相同颜色的手术帽,我跟在他们后面进入了手术室内。

    手术室内的空调开着,不是很冷,不过里面很安静,只有仪器的嘀嘀声。

    青青躺在手术台上,旁边一名护士正在为她作术前检查。

    “血浆已经备好,病人情况稳定,随时可以手术!”印润润护士汇报。

    郑教授对我道:“袁大夫,这是一次难得的开颅手术,你可要仔细观摩!”

    郑秀敏也示意我不用紧张,不能距手术台太近,这我都知道,但仍为青青的病情担忧。

    一切准备妥当,手术室内的灯光调暗,无影灯打开,郑教授和洪常山登上了手术台,印润润也把器械车推了过来。

    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变暗,我的心情更加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一名护士为我们戴上了口罩,然后按下了计时器,手术正式开始。我站在手术台的左侧,郑秀敏与我对面而立,两位主刀医生站在青青的头部两侧,一只无菌隔离罩将青青的面部和头颅隔开。

    护士将不锈钢手术刀递上,然后又递上了不锈钢凿子,锤子,锯子。

    这骨科所用的手术器械跟木匠的工具有很多都是一样的,只不过比木匠的工具更精巧和耐用,当然全都是以不锈钢铸造,经过高压锅消毒。

    郑秀敏示意我向青青的头顶望去,这里的头发已经被剃光,头皮也被手术刀切开,露出了颅骨,洪常山正用钢锯在破开颅骨。

    郑教授已经先用凿子在病人头部的手术区凿开了一排小洞,透过脑膜组织,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脑组织,如同核桃仁一般,布满了丘壑沟回。

    手术是在抢救病人性命,也是病人最危险的时候,一旦手术失败,病人可能就会失去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