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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治病要治根,找到根源,然后治理,才能除根。

    我回到了住处,便开始检查自己的物品,这间屋子,我住了有半年多,以前都很正常,这次不正常貌似是从带回了这把刀开始。

    现在这把刀就在床头的桌子上摆着,刀不长,也就一尺长,三寸阔,厚背,方头,扁吞口,木柄圆环。握在手里不轻也不重,长度刚刚好。

    不过我把刀举在眼前仔细察看,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。

    难道真的是这把刀在作祟?

    可这把刀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啊!

    放下了刀,我躺在被窝里,继续看书,仍然是不知不觉的入睡,还没有睡多久,就听到有人敲门,便起床,拿着刀询问:“谁啊?”

    豹子在外面应声,我打开门,请他进来坐。

    他点燃了一根烟,一边吸一边说:“我做屠夫这行完全是逼不得已,我爷爷是屠户,我爸也是屠户,我从小到大只会杀猪宰羊,别的不会,现在连自己的摊子都弄不起,只好为别人打工,死在我刀下的猪羊已经不计其数,不过你这把刀比我的杀猪刀更厉害,因为这是一把杀过人的刀,已经充满了戾气和魔性,如果你不能镇住它,它就会反噬你。”

    我有些不明白,反问:“刀还有魔性,还能反噬主人?”

    豹子掐灭了烟头,接过我这把刀,对着他蜷曲的头发一吹,吹毛利刃。

    “想要镇住这把刀,就需要饿上它一段时间,把它放进一个完全密封的盒子里,不让它见到光,一个月后,把它拿出来,然后用它去砍石头,一直把它的刃砍卷为止,然后再为它开刃,这样它就能够老实的为你所用。”

    我应了,一个月不用刀也无所谓,于是我在抽屉内找到了一只信封,把刀塞了进去,封住了口,放在抽屉底部。

    豹子取回了他的磨刀石,表示:“下回要用了你再去取,我要回去磨刀了。”

    送走豹子,我继续睡觉,这次在梦中的药材仓库里,我按照郑教授为我开的处方抓药煎熬。

    剩下的日子里,我开始了找房行动,不过我在市里认识的朋友不多,而且都是从乡下涌入城市内打工的居多,他们为我介绍的房子要么距我们医院太远,要么房租太高。

    离新年越来越近了,我的工作和生活却一切如故,没有假日回家,就算过年也要坚守岗位。

    而且越到年底,打架斗殴的人就越多,在腊月二十时,我跟着闵大夫出夜急诊,救护车在一条灯光昏暗的街道口停下,街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,警灯闪烁。

    一名警察向我们介绍:“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持刀斗殴事故,其中一人心脏部位中刀,急需抢救!”

    因为事情紧急,两名辅警已经把中刀者抬到了救护车内,闵大夫立刻挽起白大褂的衣襟和袖子,开始为病人急救。

    老徐开车往医院返回,这名病人头发乱糟糟的,一脸血污,身上的皮夹克已经被捅了好几个口子,我直接撤下了他的外衣,撕开他的毛衣和衬衣,露出了胸部的刀口。

    这一刀捅在病人的右胸第四肋骨处,大股的黑血朝伤口外涌出,小唐汇报:“病人已经没有了呼吸,心跳和脉搏,体温也正在下降。”

    现在已经顾不上为病人止血了,闵大夫戴上了橡胶手套,从病人的伤口处伸入胸腔内,开始为病人做心脏按压。

    病人嘴里喷出了一股黑血,瞪着两眼,在生与死之间徘徊。

    救护车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医院急诊科,我跟老徐抬着担架直接往手术室赶去,随行的闵大夫示意我们停下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摇头表示:“病人已经死亡了,不用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后面紧跟着赶来的病人家属是名年轻女子,听到后,登时坐在了地上,开始啼哭。

    闵大夫示意我们先把死者放在抢救室内,等待法医来验尸。

    把死者抬到了抢救室放下后,我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内坐下,心里久久不能平静,这个病人不会是被我害死的吧?

    深夜的急诊科一片寂静,除了病人家属的啼哭声。

    小唐洗好了手,回来向我询问:“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,而且还出了一头的汗,不会是生病了吧?”

    我忙解释:“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抢救无果死亡的病人,可能有些紧张。”

    闵大夫也洗好了手,更换了白大褂,回到座位上,小唐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,他饮了一口,表示:“自己的命就在自己手里,只有珍惜了,才能活的长久。”

    不过死者家属的哭泣声令人毛骨悚然,闵大夫毫不在乎的介绍:“医院的急诊科是死人最多的地方,几乎每一张抢救床上都死过不止一个病人。”

    我感到有些冷,便去接了杯热水,刚饮一口,法医杭大夫就带着一名警员匆匆赶来,向闵大夫询问:“死者的尸体在何处?”

    闵大夫让我配合杭法医为死者作尸检。

    来到抢救室的死者身边,我对死者家属道:“请你节哀顺变,法医要进行尸检了!”

    这名身着墨绿色棉袄的年轻女子擦着脸上的泪水,用四川话回答:“晓得,你们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于法,为我老公报仇。”

    辅警将死者家属带出去问话,杭法医就取出了手套戴上,然后开始检查死者,他向我询问:“袁大夫,你以前遇到过死亡的病人吗?”

    我摇了头,杭大夫四十出头,不过脸上皱纹不少,他取出了一把柳叶刀,示意我将死者的衣服全都脱光,他用酒精药棉擦拭死者的脸。

    死者的身体已经冰凉,我鼓足勇气脱下了死者的旅游鞋,脱掉他的袜子,然后是裤子。

    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死者的大腿,吓的我打了个冷颤。

    “袁大夫,你害怕吗?”杭大夫询问。

    我点头,这毕竟是一个死人,就在我面前被死神带走的。

    贺大夫用手电筒照亮了死者的头颅,介绍:“死者瞳孔放大,额头有击伤,后脑勺也有外伤,不过致命伤是心脏。对方一刀捅入了他的胸腔,刺破心脏,大失血而亡。”

    我站在抢救床边,看到了死者的面目。

    这人高颧骨,眼窝深陷,双目圆睁,他的双臂上都纹着毒蛇吐芯的图案,肋下的伤口有一寸多长,如同张开的嘴,里面的肋骨清晰可见,在肋骨后面还能够看到心脏。

    杭大夫打开了伤口,向我介绍:“在肋骨后面便是死者被刺破的心脏,右心房被刺破,凭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,根本救不活。”

    我点头附和,杭大夫一边填写尸检报告一边对我道:“人死如灯灭,人活着是一口气,死了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,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腐烂化作尘土。”

    “那灵魂呢?”我询问:“人死以后,灵魂是不是会迅速消散?”